吏部右侍郎朱之锡題爲恭報微臣到任日期,仰祈睿鑒事。竊臣謬蒙皇上知遇,佐銓四旬,遽膺重寄。受命之後,旋荷欽賜衣帽帶靴、鞍馬等物,邀被寵榮已逾涯分。九月初九日,臣啓行。届期,又奉旨召赴景山。仰蒙皇上解衣,曠典賫及微臣,而且温旨勤惓,期臣以報効朂。臣以振作,天高地厚,即粉骨碎身,何足云酧?臣撫躬自誓,惟此感激恩遇,祗服訓言一念,刻刻省惕,罔敢失墜而已。
臣至張灣,登舟即行。管河分司取具各堤口完毁文册開造前來。凡沿河經歷緊要處所,隨已登岸閲視,除面飭印河等官,督責淺夫,不時脩築。其應估計工程,務令詳行勘報,再憑酌奪,斷不容疎虞以病運,亦斷不令糜費以傷財也。
又照今歲大挑在即,必得嚴催回空星速南下,以便築壩興工。及該臣沿途接到部咨,俱關緊急事宜,不容姑待。節於未經接印之前,檄行各鎮道轉行該屬,責令遵照經理外,今於十月初二日在臨清州地方,准舊河臣楊方興咨差標下中軍副將楚進功、兗州府運河同知佟養鉅齎捧欽頒關防一顆,令旗、令牌六面、副,并書吏文卷等項移送到臣。臣謹望闕叩頭,逐一接受。於初八日,抵濟到任訖。至於河務,軍民利弊,非將現在事宜徹底審度,未敢輕率入告。容臣體察詳確,續行題請,仰候睿裁。所有到任日期,理合恭報。伏祈皇上睿鑒、施行。
順治十四年十月初九日題,二十一日奉覽:『卿奏到任日期,知道了。該部知道。』
吏部右侍郎朱之锡題爲特請歲行舉劾之例,以勵官方,以重河道事。竊惟朝廷勵世磨鈍之術,莫要於賞罰。而臣奉命率屬,所以能令則必行,禁則必止者,亦惟此激揚之典足以鼓舞而震聳之耳。案查順治十一年十二月內,准吏部咨,爲請定督撫舉劾之例,以清吏治,以安民生事。奉有『督撫任滿一年,舉劾文武官一次,二年二次,三年三次,其中丁憂養病及降處休致的,俱不許舉劾』之旨。是每歲間,既恐有未録之勞,復恐有僣濫之失,可謂至詳且慎也。
順治十四年,河工告竣,前河臣楊方興以致仕,臣以新任,故俱未行舉劾。但思各督撫職掌吏治、民生、兵農、錢糓,皆督、撫、按共有司存者也。一切應舉、應劾,督臣之所未及,撫臣固得而行之。撫臣之所未及,按臣固得而行之。獨河道一事,除臣衙門之外,各督撫既非專司,公移考稽亦在所略。而且一歲之內,運河之冬春築濬,黄河之桃伏脩防,歲有常期。若間停舉劾,不惟各有司終歲勤劬遂成泯没,前此闒茸竟致因循,而且無以昭示方來,非所以鼓奮興而策頑懦也。合無於舊工報竣之後,務將該年勤勞、玩誤各官,察騐的確,分别具題,以昭勸戒。庶功過大彰,人心競奮,禆益河道,良非淺鮮。但未經奉旨,所有十四年各官河工優劣,不敢冒昧凟陳,倘蒙睿鑒俞允。伏乞勅部議覆,行臣遵奉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二月初二日題,本月十四日奉旨:『該部議奏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河夫之徴派當更,遠近之地方宜酌,仰祈睿鑒勅部酌覆,以均偏累,以蘇民困事。順治十五年三月初九日,准工部咨開,都水清吏司案呈,奉本部送工科抄出,該本部覆河南廵按李御史題前事等因。順治十五年正月二十一日題,二月初五日奉旨:『工部議奏。欽此。』欽遵。于二月初六日抄出到部送司,奉此相應議覆,案呈到部。該臣等看得河工繁興,向稱苦累。今按臣李及秀條議豫省各州縣夫役照附近熟地之多寡計畆派夫,酌遠河地方協濟者倍地僉夫,并因時制宜。事隸總河,臣部不便懸議,應請勅下總河臣會同豫撫詳議妥確,務求民便,據實具題,臣部以憑議覆。可也等因。
順治十五年二月二十五日題,二十六日奉旨:『依議行。欽此。』欽遵。抄出到部送司。奉此相應移咨,案呈到部。擬合就行,爲此合咨。貴部院煩爲查照,本部覆奉旨內事理,欽遵施行。
总督河道朱之锡計粘抄一紙,廵按河南監察御史李及秀題爲河夫之徴派當更,遠近之地方宜酌,仰祈睿鑒勅部酌覆,以均偏累,以蘇民困事。竊惟河南之大政,首在河工。臣屢渡黄河,士民環馬而泣,僉云河夫重累,旦夕難支。臣初入地方,未得要領,不敢輕凟宸聰,因行文管河道僃(察)〔查〕派夫有無定額。
據河道徐必遠册報:(察)〔查〕得大工派夫,原以布政司則例,每熟地四十五頃,派夫一名。牌行各府,照各州縣熟地之多寡,派夫之多少。內有衝繁災苦縣分,每熟地九十頃,派夫一名。後因工大夫少,詳請各部院具題,加添倍夫,只合熟地二十二頃五十畆,派夫一名。即今歲脩工程,各州縣協濟夫數,不敢增减,仍照大工數目派催。至于有工縣分,不在此例等因。據此,臣復行文開封府,僃(察)〔查〕有工縣分,作何徴派?
據開封府知府席式詳開:祥符縣所屬河北清河集堤工,每地四頃四十八畆,派夫一名。河南槐疙疸堤工,每地二頃八十六畆,派夫一名。陳留縣孟家埠口堤工,每地四頃,派夫一名。蘭陽縣,每地四頃三十七畆,派夫一名。儀封縣,每地一頃五十畆,派夫一名等因到臣。
該臣看得黄河爲患,自古皆然,從無一勞永逸之規,而有因時制宜之法。立法善則官不能行其私,奉行公則民得以忘其役。若不審百姓之筋力,不察地方之遠近,不斟酌河工之有無,止于循例而行,以勢相督,宜其筋力日盡,遠近皆勞,而河工之患爲甚酷也。
臣以爲今日之河工當更議者一,當酌議者二。如舊派夫以地四十五頃,而今派夫止地二十二頃五十畆,此一欵所當更議者也。葢昔年荆隆甫塞,朱源繼潰,每年之間,用夫萬計。是以派夫加倍,僅坐地二十二頃五十畆。今稍稱安瀾,河工有限,豈可以河口潰決之日爲例乎?此一欵所當更議者也。
夫岸堤雖有一定之地方,而百姓有一定之筋力。今河南額課,每畆大率五分。若河夫一名,每年計用銀五十兩。如瀕河州縣,或每夫止坐地四頃,或止三頃,甚有止地一頃有竒。是河工之費,十倍于正項矣。襍項偶同于正項,民猶告困,而反十倍焉,民何以支?况河患關乎通省,原非一縣之力所可禦。若不通長較算,惟本縣之民是責,如河道詳稱各府州縣皆地二十二頃五十畆派夫一名者,安所用之乎?
臣聞近河百姓,有棄其家而迯者矣。夫使小民無安土重遷之情,此其心可憫,此其勢可虞也。臣愚以爲近河地方,亟當酌議。每夫一名,應坐地若干頃。至于逾額,則議所以協濟之。而後近河之工,可以相繼,此其所當酌議者,一也。至于南陽一帶,去河工數百里,離河益遠,則僱覔益難。據河道開報各州縣協濟夫數,不敢增减,是與附近河工地方,一同按畆計夫,又豈爲情理之平乎?臣愚以爲遠河地方,併當酌議。每夫一名,應坐地若干頃,須加倍于附近州縣。非河有大工,不得輕派。而後遠河之地,可以相安,此其所當酌議者,二也。以上三欵,皆河工不平之數,均當更定,以蘇民困。臣非不知河道自有專轄,臣言之似爲越爼,然通省利害之所關,臣目擊既真,敢不據實入告。如果臣言不謬,伏祈勅部行河督、河撫兩臣通長確議奏請睿鑒下部議覆施行。移咨到臣,隨經移會河南撫院并行布政司管河道查議,速報去後。
今據河南布政司徐來麟呈稱:准管河道牒呈,准布政司照會,本年八月二十八日蒙總河朱部院批,據本司呈准管河道牒呈,酌地方遠近,照畆派夫緣由到司。
准此該本司查得管河道所議河夫,按州縣地方之遠近,熟地之多寡,酌量均派夫役名數,似應妥便。今將原來印册轉報照詳,蒙批。該司詳議,關係會題,必須先將按院原疏,質之見行事例,逐節剖説明白,然後就中叅酌,講求良法。既不悖條陳本指,又不碍永遠通行,乃可據以入告。如原疏河工有限,豈可以潰決之日爲例一欵。見在是否仍以潰決之日爲例,或塞決止是一工,歲修處處皆險,不得不以之爲例乎?抑或塞決時,除隣省尚有協濟外,本省各府無不派到。今歲修止派近府協濟,原不盡及遠府乎?
又原疏通長較算,酌議協濟一欵。協濟之法,見在是否通行,見在作何議派?如何工程,應議協濟。如何工程,不便協濟,亦未説明。
又原疏遠河之地,一同按畆計夫,未爲情理之平一欵。見在果否一同按畆計夫,或遠河州縣,原未盡派,抑或先近後遠。近府已派之外,再有大工,然後間一及之。雖按畆是同,而勞逸原未始無間乎?
今據開封府議,每地十五頃,定夫一名。有工縣分,害既切體,勢等燃眉,自難與他州縣同日而語。但按院疏內,方以每夫一名,止坐地二十二頃五十畆,存乎見多。今者十五頃之議,未嘗不當。然疏內所謂四十五頃、二十二頃五十畆,原係協濟州縣派夫之數,始終未經破明。多寡之間,不反嫌于舛戾而難通乎?抑近縣非不欲多合地畆,但以河患無常,一工用夫多至千餘,勢不能减。本縣愈窄,協濟愈遠,緩急既未必得濟,而騷動全省,反非長便乎。至于去河百里,加地五頃,以漸而增。近者既與二十二頃之數,所争無幾。遠者或每年盡派,或派與不派,原以工之多寡爲凖,詳內亦不可不道破也。又如近縣地畆,夫數已足,而河患忽生,垂危之河勢,晷刻難待。遠府之人夫,倉猝難齊,勢不得不仍派近縣,亟圖搶救。詳內云候協濟夫到日期扣足,將本縣夫先放,是矣。但不知即于十五頃內,再行跨派。如原地一百五十頃,止應派夫十名,已經派在别工矣。今新工再跨十名,即將先所派十名,以十五日准作一月乎?若是,則先派之工倘係土方,亦可扣日先放,責令後到協濟之夫,代爲計日補完乎,或别有派法乎?詳內未免枝蔓,而窽綮之處,尚欠明晰。仰該司會同管河道再一更正速詳,以憑會題。仍候撫院詳行該司覆議,詳文限九月初八日內到院,不得再遲等因到司。蒙此,擬合移會到道。
准此查先于順治十五年三月十七日,准布政司照會前事等因。又准本司照會,蒙河南賈撫院憲牌。順治十五年三月初十日,准工部咨同前事到道。
准此隨牌行開封、歸德二府會同各河廳確議歲修各處險要工程,應用人夫,遠者作何派取,近者作何調用,照依所屬熟地,從長計議。務期均平,永爲定例。
續據開封府呈稱:蒙此隨遵依關會南北兩河廳酌
議間,今該開封府知府席式、南河捕同知趙汝斌、北河捕同知張爾翮公同會議得如舊派夫以地四十五頃,而今派夫止地二十二頃,所當更議一欵。查河工大小,原無定局。夫數多少,亦無定額。如先年大工,先每夫坐地四十五頃,後復坐地二十二頃,即無定額之已事也。今歲修工程,各處或有或無,或大或小,或一處數處,用夫多寡,原無定額。及分派之時,自宜隨時增减,各照所派之夫數,以坐地數,不得以二十二頃爲成例。可也。
又近河地方當逐一酌議,每夫一名應坐地若干一欵。查每歲工程近河州縣,望協太奢,而遠河州縣,稱苦無已,詳籲紛紛,徒滋觀望。先定近河之民力,後議協濟之多少,經久無弊,計無善于此者。今議得近河州縣,連年雖頂衝防築,力已稱匱,然就近取用,猶爲稱便。合無每地十五頃,酌定夫一名。如祥符縣熟地一萬四百九頃六十九畆,應坐夫六百九十四名。陳留縣熟地一千四百九十七頃八十三畆,應坐夫一百名。中牟縣熟地五千三百五十七頃九十七畆,應坐夫三百五十七名。陽武縣熟地六千八百八十一頃一十四畆,應坐夫四百五十九名。原武縣熟地二千一百二十二頃二十畆,應坐夫一百四十一名。封丘縣熟地二千一十四頃三畆,應坐夫一百三十四名。蘭陽縣熟地二千八百九頃七十七畆,應坐夫一百八十七名。儀封縣熟地五千二百四十七頃二十八畆,應坐夫三百五十名。鄭州熟地一千二百一十八頃三十四畆,應坐夫八十一名。滎澤縣熟地一千三十四頃六十七畆,應坐夫六十九名。凡遇有工程,先儘該縣夫數取用,或有不足,始照數分協。可也。
又遠河地方,並當酌議,非有大工,不得輕派一欵。查遠河之地派夫,誠苦于近地。但近河之民力有限,而河工之估計無常。即如歲脩小工,不得輕派遠地。然以數除之,小工計之,其用夫已有侔于大工,或有過于大工者矣。合無每遇工程,除些小不行遠派外,或有數處工程並興,計夫至數千者,亦當酌量分派,以甦近民。至于每夫一名,坐地若干頃,臨時酌量協夫之多寡以爲派數,是在憲臺恭酌,職等未敢擅專等情。
據此,又據歸德府呈稱:蒙此,隨移牒河捕廳確議。去後,今准本府河捕通判高璧牒呈:查得商丘王家壩工起于十四年八月初十日,鹿、柘協濟考城王家道口工。始因河患緊急,原蒙前道撥用大工夫役,于十三四年修築埽個始獲萬全,各夫于歲前撤放。本年照例睢寧協修,于十五年三月初七日上工。虞城歡堌寺工永、夏協修,十二年正月十七日上工。六州縣之分協三縣,此舊例也。如遇工大,遵照隣封協濟事例派取。工中者,遵照通省協脩事便派取。工小者,遵照本府協脩事例調用。至于徴派夫役,必照依熟地之多寡,方爲均平。但各州縣之地畆赤歷册籍在彼,應聽本府酌派等因到府。
准此該歸德府知府丘正策看得治河需夫,力役之征,古所不廢。惟奉行不善,分派無制,致遠近權衡之間,多寡低昂之際,俱失其平,而民力俱不堪命矣。仰蒙本院更徴派酌遠近一疏,誠均累蘇困之切務,當事者所當亟爲變通也。夫歸德乃全省一隅,幅員未廣,距河俱未甚遠。工力雖不及荆隆口之浩繁,然頂衝之險,則有王家道口、王家大壩、歡堌寺、黄堌壩、土樓等,數處之接所屬除荒不除免,熟地止共計四萬四千一百九十九頃三畆零。至計畆派夫,若准以布政司則例每熟地四十五頃派夫一名,僅供派夫九百八十二名,則儉于地而夫不足。今准以二十二頃五十畆派夫一名,共計夫一千九百六十四名。但夫從地出,地之多寡不一,夫之遠近難齊。且水性起伏不常,夫役工作有限,亦惟量緩急而分别調用,即可無偏累不均之歎矣。噫!此一議也,較之前派二千七百五十之名,數又額减其少半。竊惟經管者,有不足之慮。苐夫宜責實,不在多。工宜責速,不容緩。若夫不實而祇以虗冒僃數,工不速而徒以怠緩愆遲,則多者不過反開一包攬銷折之利徑,貽害可勝言乎?此愚昧之見,未敢自信。謹按地畆實數起例分派實夫,俟憲裁可否後,仍責令遵照總河部院題定之例,繕造花名文册另報,以示垂久。可也等情,各詳議到道。
據此,該本道看得河工之用夫也,有塞決之工,有歲修之工。塞決之工自大,其用夫也自多。查前明塞河有用夫至二十五萬與十二萬有竒不等者,石碑在總河衙門,曾經前總河部院以墨刻送部,可考也。朝惟大王廟決工稱大,然用夫不過二萬,所以人少工遲,而錢糧愈費,百姓用愈困也。自大王廟塞工告成,水歸舊道,南北兩岸,頂衝處所,不得不估計,不得不修防。是歲修之工,用夫宜若可少,以工多,幾處合少成多,故用夫似多而實實各有估計,原册在部可查,未嘗如大工時用夫之多也。
查十四年歲修之工:滎澤堤工用夫五百五十名,陽武潭口寺用夫五百名,封丘大王廟用夫五百名,祥符河清集用夫一千二百名,槐疙疸用夫一千名,陳留孟家埠口用夫三千三百名,蘭陽劉家樓用夫二百八十四名,儀封三家庄用夫一千四百名,考城王家道口用夫一千七百七十三名,商兵王家壩用夫一千名,合之纔用夫一萬一千五百零七名耳。然中有工完解散者,日子多寡不等,非一年到頭久役之工也。
先是奉按院憲查一派夫。各州縣有無定數,前册登荅大工派夫,原以布政司則例每熟地四十五頃派夫一名,牌行各府照各州縣熟地之多寡,派夫之多少。內有衝繁灾苦縣分,每熟地九十頃派夫一名。後因工大夫少,詳請各部院具題加添倍夫,只合熟地二十二頃五十畆派夫一名。即今歲修工程各州縣協濟夫數不敢增减,仍照大工數目派催者,謂派夫照熟地之多寡有前總河部院所行派夫之規,可准其徴夫也。遵其成法,不敢有私意軒輊。其間,非謂准是派夫之多寡,亦如原派原倍夫盡起而役之也。其有工縣分,不在此例者。謂河勢變幻無常,多寡不一,難以意見測度,亦難以方圓自畫。如近河縣分,非不知當加軫念也,頂衝成于數日,不多調本縣之夫,安得有呼立應?是一定之法,須兼通融而乃濟也。如遠府非大工,不得調用似也。河所經由爲患,祇在開、歸二府。較之,開封尤甚。地土有限,人夫因之,中工本省協濟,業奉俞旨遵行在案。若一省之內,中工不協,歷年只聽本府自爲奔命,大工又何以動隣省之協濟乎?是勞逸之均,必合省計之而乃得也。
今奉旨行總撫兩部院酌議,隨轉行府廳去後。今據開封府與河廳會議臨河縣分以十五頃派夫一名,本道謂宜自臨河縣分推而遠之,去河百里者加地五頃以次二百里外再加五頃,由是三百、四百、五百、六百、七百、八百、九百率以五頃爲增减,至九百里而豫土之極遠者盡是矣。其派夫一名者,計一周歲爲率,以日計算足十二月爲一名。其調用先儘近河州縣,夫數不足,乃按次調用。如向者各縣報府,府轉報按院之夫中,有一夫應一月即完一年之役者,有應數日即完一年之役者,百姓之心以爲工短易忘其苦。各隨其地畆之多少,爲力役之久蹔。縣官因其所欲以示輪番,非若大工自歲首至年終之夫也。率以各縣自派之數,浮報按院。
及行查,俱云十四年地畆與十五年地畆多寡不同。又行查各縣回文,可據者也謹就原疏三欵逐欵登答。
原疏第一欵所當更議者,此爲歲修用夫言之也。朱源寨、大王廟兩工塞决,除隣省尚有協濟,本省各府無不派夫之處。舊派夫以地四十五頃,後又加添倍夫,止地二十二頃五十畆,悉係塞决用夫之例。大王廟工完,各工歲修多係頂衝,處處皆險,每用人夫、廳印官,先酌計用夫多少,本道復加减裁。如工程稍大,用夫必多,則照中工之例擇其本省附近府属協濟,原非騷動全省。如工小用夫必少,兼之縣小民稀,一縣之力不能禦,必照小工之例,擇其本府所属近河州縣派夫協濟,亦未騷動全府。總未嘗如塞决之工,無不派夫之處也。今已議定十五頃一名,去河百里加地五頃,以漸而增,與遠河地方加倍于附近州縣無異。但河患從無定局,隨年估計,量工計夫,先近後遠,原以工之多寡爲凖,原非每年盡派,亦難定必於不派。惟是因時制宜,似已妥便,伏候憲裁。
第二欵所當酌議者,此爲近河縣分言之也。每縣浮報夫數前已言明,有一月完一年之工者,謂之一名。有數日完一年之工者,亦謂之一名是也。不然近河地土一頃值五十兩者最少,信如一頃有竒,亦派夫一名。地之所值,尚且不及,何以行差之外又能應夫?夫河長千里,歲修處多,合計則見多,分用則見少。疏內通長較算,酌議協濟,緣先奉有大工、中工、小工之例,非中工不敢議協外府,非大工又不敢議協隣省。見在協濟之法,俱依題定事例。先儘附近州縣,原非一例盡派。見今歲修工程,中有應議協濟者,亦有不便協濟者。如十四年陽武潭口寺一工,止用夫五百名,該縣較之他邑頗大,自然不便議協。如十五年祥符縣魁星樓一工、黑罡一工、清河集常家寨一工,該縣居開封府属之首,素稱大邑。但工多危險,用夫既繁,不得不議協濟。然歲修雖有協濟,兼河勢陡變,勢在垂危,晷刻難待。若候遠處夫到,勢必悮事。派夫頃數既定,嗣後以日計算。如臨河縣分,應照地畆頃數派夫若干,一時先行搶救,則有十五頃之內再行跨派,候協濟夫到日期扣足。按夫計日,如跨夫一倍,以十五日准作一月。將本縣人夫先放土方,各照築過多少領銀,其餘土方,使協濟之夫代爲補完,以示禮恤。可也。伏候憲裁。
第三欵所當酌議者,此爲遠府協濟言也。查中工本省協濟,遵奉在案。南陽等府自大王廟大工告竣之後,從未派取所属人夫。惟十四年因陳留孟家埠口堤岸衝決,估議創築大遥堤一道。是時,開封派夫已繁,遵照中工之例,詳請各部院具題派取河南、南陽、汝寧三府属協濟,原夫一千一百六十名除去倍夫止用原夫,合力通作,連迯、曠共七月而工畢。此外遠河州縣,原非但有工程一同按畆計夫,槩行起派。今議漸遠漸加,以後酌量工之緩急大小,次第調用與否。可也。伏候憲裁。
以上三欵,僅就按院條議爲之斟酌,因細詢前明萬曆、天啓年間河未嘗不決,每歲不無工程。葢昔時人口既繁,僱工自賤,以力自食,日得二分三分,于願已足。今民間農忙之日,僱工一日至二錢有餘,河工之苦倍于農家。土方有限,召募無人,僱夫不易。
昨年以來,派夫皆委之府官,以其知州縣大小、地畆、荒熟,且使府縣相近,易于稽察派夫之弊。本道惟就其集到河干,照原估各處,查發着工,嚴核管工河官,清其隱占包折,懲其偷安買閒,有迯曠則行拘提,工告完則速解放而已。應給土方銀兩,貯于杞庫,印領隨到隨爲批發。其酌量河勢,通融緩急,商遠近,均煩簡,既不忍偏苦民力,又不敢坐悮河工。種種苦情,自有洞鑒。其有工用夫之處,節年嚴禁,屢次申飭管夫河官,再行嚴諭,剔蠧除奸,有犯無恕,寧嚴不寛而已。緣係詳議河夫事理,今將查取各府屬州縣熟地數目,離河道路遠近坐定人夫清册三本等因到司。
准此該本司覆查看得管河道遵照本部院發下詳文,逐欵覆加叅酌妥確,分晰更正,無容再議,惟祈憲裁等因到臣。
該臣看得河道修防,全藉夫役,而其從事泥塗之中,無間風雨之候。畏勞稱苦,人情固然。奈黄流變遷不常,伏秋泛漲,歲有期會。夫多則修築易完,夫少則遲緩貽誤,用夫故不得不多。夫近則利害切己,一呼可應。夫遠則鳩集既難,迯散拘提,又費時日。故用夫又不得不近也。惟是有工縣分,偏累難支,所以前河臣楊方興題定小工隣縣協濟,中工隣府協濟,大工隣省協濟。奉有俞旨,見在遵行。論修防則塞決時,河患止此一處。今者全河由軌,節節皆險,工非不多。論夫役則塞決時,河南通省之外,尚有北直、山東協濟。今者止照中工、小工之例,且有年計、月計、日計之不同,夫數較少。今按臣李及秀條議分别遠近酌定夫數,所以爲恤民生,均勞逸,計意甚善也。
據布政司會同管河道詳稱臨河縣分以熟地十五頃派夫一名,去河百里者加地五頃,自二百里以至九百里,俱准此數,漸遠漸加,額數既定。凡有工程,先儘本縣夫數調用,不足者照舊。小工隣縣、中工隣府協濟,惟照工程多寡,期于足用而止。至于河勢驟改,危在呼吸,近處夫數已自無餘,若候遠府解到人夫,勢必誤事,勞民費財,不啻數倍。自當就近通融跨派,亟圖撲救,俟遠府夫到,即行放免。又不便膠柱鼓瑟,以貽事後之悔也。若所屬官吏,有侵欺工食,以至包佔迯曠諸弊,應究懲者嚴行究懲,應叅處者該司道據實揭報,以憑題叅。相應一併請旨申飭司道等官一體恪遵,既經司道呈詳前來,臣謹會同河南撫臣賈漢復合詞具題。伏乞勅部議覆、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十一月初七日題,本月十九日奉旨:『工部確議,具奏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奏爲君恩深重非常,臣情荼苦爲甚,謹據實泣陳,仰祈睿慈矜察事。臣緣丁母憂,于二月十一日奏請守制,今于三月二十日准吏部咨開:該臣奏爲丁艱事,奉旨:『河道關係重大,卿以才望特簡,着即在任守制,不必回籍。吏部知道。欽此。』臣跪誦綸音,悲感交集。伏念臣一介疎賤,蒙皇上破格知遇,授以重任。而且曠恩異數,疊賫頻加。竊分此身,自頂放踵,粉爲微塵,不足上酧萬一。頃者積咎負愆,禍延臣母。哀痛摧裂之中,亦復自念仰承寵命,寸勞未効。跼天踏地,無以自寛。况荷温綸,責以職守之鉅,重以褒寵之榮。臣非木石,敢不感激圖報,勉割私情!顧臣有萬分哀苦,不得不泣籲于皇上之前者。臣父母所生止臣一子,父故之後,臣母過傷成疾,間關就養。今故于任所,停柩在署,舉目傷心。若久未就窆,則臣母體魄不得即寧,固情之所不忍。若扶送歸籍,則别無親子可以執紼,又義之所難安。臣非不知以身許國,不得復顧其私,無奈所處之境有倍苦于恒情者。此所以展轉憂思,疾痛呼天而不能自已也。目今糧運過淮,銜尾北上,時入初夏,轉盻伏秋,臣在事一日,誠不敢一日坐誤,以干嚴譴。除謹一面廵歷河干,躬行閲視外,伏祈皇上憐臣苦衷,准臣扶櫬歸營窀穸,特簡新督交代管理。臣終制之後,即當星馳赴部,仰候驅使,不惟臣頂戴没齒,而臣母有知亦將銜結于地下矣。臣無任哀切,悚懼戰慄,待命之至。
順治十五年三月二十二日奏,四月初六日奉旨:『河務重大,知卿才堪總理,前已有旨慰留,着遵行,不必再有陳請。該部知道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河官借名私徴,告發審有實據,謹特疏糾叅,以清河蠧,以甦商困事。臣于四月十三日乘舟閲河,逐程行至董口,竊見運河一路水勢充盈,糧運無阻,猶恐自春徂夏雨澤愆期,邳、宿境內河道無閘節宣,隨經面飭司廳印河各官預建草閘,以資利濟。
於二十四日至清江浦。據首狀人陳德首爲廵視按臨等事,內稱:扣利折夫,原係山清廳收貯,河工支銷。後因屢缺,改歸清江工部收納。于順治十二年九月十一日,廳書湯自己、王得初朦禀前任山清廳稱缺額銀三千餘兩,議起代補。每千石徴銀三兩,收至數月並未還項。積書王啓亭復稱缺額銀三千餘兩,串埠李甫等復又接櫃徴收,至今未止。又書牟得白不知爲何缺額,設立還項名色,每千石徴銀一兩五錢,目今現徴未止一項。運石原係王公堤裝運石塊,水脚出于埠頭,不出于商,共運水脚七百二十兩。因埠貧寒,總加于商,起名曰運石。自十四年十月到今未止此三項,錢糧徴商數萬,不知申報天臺若干,不知河工支銷若干,不知還庫若干,有起無止,商船途歎。
被首王啓亭、朱秀宇、牟得白、劉瑞徴、李甫、郭盛、楊知証、陳時、張寵、汪輝、劉德、黄鼎泰等因到臣。
案查臣衙門錢糧止有扣利、折夫二項,近年已歸清江工部分司徴解,節經歲報在案。山清同知並無此三項應徴商税,閲之不勝驚愕。隨傳南河分司楊西狩、淮海道霍炳拘集一干人犯公同嚴審,隨經各犯交到代補日收印簿二本、票八十五張、還項文案一卷、運石日收印簿一本,收銀數目歷歷可據。
該臣看得河工錢糧一收一放必經臣衙門詳批,聽臣衙門查覈。僃查案卷,從無此項收支明目,而原任山清同知吴尚禮、見任同知劉文德借題河工官役,通同擅徴客税。在商旅止知爲河道額解,忍痛輸納,而不知臣衙門之並未與聞也。蠧國害商,莫此爲甚。除即將狀內人犯并卷簿等項覆加鈐印,發行淮海道會同南河分司招究。至于該屬河工,臣沿途稽核,怠玩員役,隨即懲取。且恐蠧弊尚不止此告發一端,臣仍飭該司道嚴行察報,以憑指叅外,所據首狀既經審有實處,相應特疏糾叅。伏乞勅部議覆,將吴尚禮、劉文德革職,并有名人犯,勅下該督撫按提問,究擬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五月初一日題,本月十六日奉旨:『吴尚禮、劉文德俱革了職,并本內有名人犯,着該廵按御史提問,究擬具疏。該部知道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營將資俸已深,仰祈勅部留任以重河防事。竊照濟寧爲運道咽喉,臣標兵馬分汛防河,南北三百餘里,一切糧船、貢船、銀鞘等船往來防護,日無停晷。而中軍一官提調兵馬,綜理錢糧,尤爲四營領袖,所關實重。且臣閲視黄、運兩河工程,外出之日居多,必得歷練營將洞悉地方河道情形,乃可任之,以收臂指之効。
查得臣標下署遊擊、管中軍副將兼管中營事楚進功,原籍遼東鐵嶺衛人,于順治元年隨前河臣楊方典到濟,歷任今職,勦賊、防河屢著功績。自順治十二年六月初三日到任,及今已歷俸三年,題薦十次,題敘加級一次。案查十二年四月《邸報》內該兵部覆直省督臣李蔭祖爲請留舊將以重任使一疏,內將都司僉書鄭伯真加銜照舊管督標後營遊擊事。今臣察楚進功歷俸既久,智勇優長,河防輕熟,正與前例相符合,無題請將本弁加銜照舊管事,庻營務得人而漕運地方俱有攸頼矣。相應具題。伏乞勅部議覆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五月十七日題,□月□□日奉旨:『兵部議奏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兵丁規避潜迯,營將鈐束無術,謹㨿實題叅,以肅軍紀事。竊照營將爲一營綱領,必能鈐束士卒,紀律嚴明,斯平時有金湯之固,調發收臂指之功。自非然者而駕馭無方,人心弛玩,國家亦安頼此營將爲哉!臣自蒞任以來,嚴飭將領,申明紀律,不啻再三。及將有閲工之役,仍預行嚴檄,諄諄告誡。不意于順治十五年五月十二日閲河回至邳州泇溝地方,據城守營都司馮如栢申報,該營兵丁聞言抽調,紛紛迯走等因到臣。
隨批行濟寧道確查。去後,臣即星馳還濟,一面出示勒限查點,一面取具該營兵丁保人親屬花名細册,着落挨拏。其有自行投歸者,仍令該營隨點隨報,然後潜迯各兵,陸續還伍。本月二十日,臣逐名點閲。據本年春季三月餉册內該營實在兵丁六百七十五名,內除四月內抽調過赴浙兵丁一百名,裁汰、病故、開除兵丁七名,見在兵丁三百八十一名,迯去復歸原伍兵丁一百四十三名,實迯兵丁四十四名。除該營中軍守僃陳旺先經領押,赴調營兵見在臺莊未回,似應免議。
查得倡迯劉璽、閆應仕係該營千總李士良、把總戚鳴鸞哨下營兵。該臣當將李士良、戚鳴鸞併迯兵劉璽、閆應仕按法綑打,仍通行道(將)〔府〕州縣,嚴查未到迯兵。保人親屬挨拏務獲,以憑究懲外。但該營都司馮如栢,身爲將領,典守所關,既不能約束于前,復不能緝拏于後。使非臣曉諭,嚴緝衆兵,知所儆懼,則城守一營,幾成廢旅。濟寧,漕運咽喉,何等要衝,豈可令此庸懦劣弁一日姑容,貽悮重地哉!既經呈報查實,臣謹會同直省督臣張玄錫、山東撫臣耿焞、按臣繆正心合詞題叅。伏乞勅部從重議處、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五月二十二日題,六月初四日奉旨:『馮如栢,着議處具奏。兵部知道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奏爲秋期河事已竣,臣母旅櫬未歸,謹冒昧籲恩,俯允終制,以伸子情事。順治十五年二月內,臣丁母沈氏艱,奉旨在任守制。臣烏鳥私情,不能自已,再具有君恩深重非常等事一疏,冒懇回籍守制,四月二十二日准吏部咨內開臣奏前事,奉旨:『河務重大,知卿才堪總理,前已有旨慰留,着遵行,不必再有陳請。該部知道。欽此。』臣跽誦温綸,上感慰留之異數,下迫哀苦之愚悰,展轉涕零,罔知所措。維時伏秋已近,糧運盛行,凛畏簡書,不敢更有陳瀆。數月來竭蹷河干,旱則憂淺,漲則憂衝,不惟不敢言哀,且幾忘此身之儼然縗絰矣。茲者河防運事,俱幸告終。簿書之暇,每一憑棺,慟心欲絶。伏念人之大倫,君親并重,且臣受皇上非常之恩,方懼末由圖報,何敢硜硜自執,屢瀆宸嚴!顧臣年齒方壯,計由祥而禫,彈指服闋。自後之捐軀盡瘁,或正有時。而送死大事,過此遂無所及。正昔人所謂報國之日長,報劉之日短者也。
查奪情諸臣,俱得扶柩歸窆,而舊臣亦有居喪一月之制。乃臣自二月至今,一日之案牘不停,空堂之旅櫬如故,是臣獨以忘本之身,上汙孝治之化,竊恐非皇上之所取于臣也。用是不避斧鉞,冒昧控陳。伏乞皇上俯念時届深秋,河漕事畢,准臣扶櫬回籍,特簡新督星馳受事。所有未完積案,臣一面嚴催料理候代。臣歸營窀穸,比及禫除,即依限赴闕,則臣未盡之年,皆致身圖報之日矣。意切言荒,統祈恩宥。
順治十五年九月初十日題,本月二十二日奉旨:『河道重務,正資料理,卿仍遵前旨,勉留視事,不必再行陳請。該部知道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特叅怠玩官員以重河防事。臣于本月初八日一接南河水汛,星馳南下,沿途續據司道水汛報文,已經再疏題報矣。爲照長河數千里,每遇漲發,在在堪憂。且洪流變遷,呼吸萬狀。臣東奔西馳,分身無術,所恃以協力分猷者,惟司道廳印各官是頼。
前任山清同知劉文德,人既闒茸,守更貪汙。臣于五月內已因私徴一案,特疏糾叅,奉旨提問文德。謝事之後,臣懼五險工程,伏秋已迫,修防孔亟,檄催差催,特發令旗、手檄督催,不翅嚴切,葢皆通判董修己署山清河務任內事也。經管一日,即有一日之責。乃據淮海道呈稱埽工折陷,該廳竟無一報,典守之義謂何?外河主簿郝異彦自估工至今,皆其經管,水長埽折,亦不早報。該廳雖伏秋已過,淮黄並漲,以致太行老隄有柴溝、姚家蕩之決。事出異常,而其怠玩悮事之咎,又不特此已也。司道均有統轄之責。南河分司楊西狩,振飭既疎,隄防有悮,並應議處。而淮海道霍炳則委防估修五險大工,猶能于風雨之際率衆搶護,頼以保全。功過相權,似應酌從免議,以
勸勤事者也。
山陽縣知縣張世鍈雖係新任,臣查本月初十日據南河分司初二日呈報漫決老堤,文內有先據河廳呈報,外河水漲,即檄山陽縣撥夫。去後,該縣猶未派夫赴工,本司無奈,會道商確,暫借隣近莊夫幇築等因。
該縣秦越河政,若不並處示懲,將來印官推諉,夫料不前,豈克有濟。况太行隄舊係民修民築,揆之民社之義亦難辭責。其柴溝姚家蕩決口,據司道原報,外有條隄,中泓未撤,仍嚴飭司道等官勒限補築。至一切裡外河工,臣坐督嚴催,分汛搶護,務保無虞外,所有怠玩各官,相應特疏題叅。伏乞勅部議處、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十月十五日題,十一月初一日奉旨:『這怠玩河防官員董修己等,着分别議處具奏。該部知道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呈報新河完工事。順治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,據中河分司李縉明、淮徐道李世洽會詳,據淮安府分管邳宿河務同知孫裔昌呈,據宿遷縣報稱:黄水漲發,董口淤塞。今于大王廟東議挑新河一道,原勘長四百丈,因天寒時迫,隨舍遠就近,接舊河淺水頭,計挑長二百五十丈,口闊三四丈,底闊二丈五尺三丈,深七八尺各不等。又蒙總河部院暨本司并夏鎮分司顧大申、淮徐道李世洽親臨工所,督同卑職及沂營防漕遊擊史尚仁、宿遷知縣王如春并各州縣河官,分工率夫,晝夜開挑,于本月二十七日完工。訖。除築隄建壩,一切善後事宜,另議詳報外,今將前由呈報到司等因。
據此,該司道會看得董口淤澱,關係運道,議論紛紛,幾成道旁。幸蒙本部院按臨,蒿目持籌,一意主持,改挑新河。司道各官大小群工,躬聽方略。于十一月十五日興工,至本月二十七日完工,不過旬日,俱已報竣。其舊河淺水頭,亦已多方疏導,一律深通。兵糧船隻,揚帆直下。除善後事宜見奉本部院牌行勘議,俟議妥另詳外,合將完工緣由,擬合呈報等因到臣。
該臣看得清黄交接,淤墊不免。自前明以來,由大小溜溝改而爲梁,山北改而爲茶城,改而爲張孤,山東改而爲鎮口。至開泓之後,則又由直河而陳溝,而泇、黄並用,遷徙不一,濁流爲害,自昔而然矣。今董口會黄之處,經行未久,黄水暴發,倒灌易淤。所恃者外水消落,內水衝出,旋淤旋通耳。不意今歲秋後,黄水倍漲,漫堤越壩,淤塞甚遠。臣赴淮之日,即預慮運水漸微,嚴行司道聽印各官盡築運河東岸缺口,以僃衝刷。而究竟淤高水弱,人力莫施。
嗣據司道呈詳,議于舊渠迤東另挑四百丈以接上流,臣復行親勘,且恐天寒水凍,湖水易涸,運事可虞。即于十五日立刻分工調夫挑開,多方鼓舞,幸于二十七日放水通流。共計開過新河二百五十丈,口濶三四丈,底濶二丈五尺三丈,深七八尺不等。見今湖心大壩已行閉塞,兵糧船隻盡由新河南下。至于善後事宜,臣已僃列单目,行該司道勘議、興舉,併用過錢糧統俟司道另詳到日再疏具題外,所有新河完工緣由,理合題報。伏乞睿鑒,勅部施行。順治十五年十二月初九日題,本月二十二日奉旨:『工部知道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特叅貪蠧官吏以肅河政事。竊照治河之役,夫工料物動以千百計。派募人夫,築隄捲埽,日夜力作,勞苦萬狀。計工受直,糊口尚艱。至于採辦諸料,額定官價,本亷運費,况復數倍。是國家爲運道民生計,不得不勞民,不得不費財者,勢也。苟奉行者凛遵禁令,河帑絶虗糜之金錢,小民免分外之科歛,則雖勞費之中,仍不失撙節撫恤之意。奈何不肖官吏,愍不畏法,恣意侵漁。如臣所訪山陽河工及淮海道、淮安府署河廳等揭報,山陽縣主簿郝異彦、山清廳外河經承楊世芳等種種奸弊,真民生之隱痛,河政之大憝也。謹據實列欵,爲我皇上陳之。
計開:
山陽縣外河主簿郝異彦侵詐賍欵。
一、四工樁手八十名,每名每日應給工食銀五分,本官指稱使費每月扣銀二兩四錢,八個月共扣銀十九兩二錢。樁手趙禮、徐方,衙書顧汝秀等証。
一、管工義民四名,本官勒詐每名使費銀八兩,共得銀三十二兩,與廳書楊秀宇分肥。劉元武、楊國華、李守業、馬欽証。
一、五工經收柳枝,本官串同積書楊世芳等,虗出收管,暗自包折。約計折柳一萬餘捆,每捆折銀一二錢不等,共得銀一千餘兩,與吴中珩、吴行敏、趙之欽分肥。王允捷証。
一、五工估計纜匠工食銀一百八十兩,該署河廳事董通判入厰親查,乃派募夫撕纜,未用纜匠。前項工食,本官與楊世芳、吴中珩、吴行敏分肥。厰夫陳焦禇、趙周吴証。
山清廳外河經承楊世芳等扣尅賍欵。
一、楊世芳、吴行敏、趙之欽支放五工樁手工食,計八個月。每月扣索常例銀十五兩,共索銀一百二十兩,三人瓜分。樁手蘇隆宇等証。
一、楊世芳等支放五工募夫一千名,每名日給工食銀六分。每月索常例銀八兩,共索銀六十四兩,三人瓜分。五工火頭証。
一、楊世芳等給發各州縣買埽柴銀二千兩,每百扣銀五兩,共尅銀一百兩,與吴中珩、吴行敏三人瓜分。牟元等及柴户朱潤、陳應兆証。
一、吴行敏等給發各州縣買檾蔴、紅草銀一千餘兩,每百兩扣銀三兩,共尅銀三十兩。經手、快手楊林等証。一、楊世芳、吴行敏支發買樁木銀三千餘兩,每百兩索常例銀二三兩不等,計索銀六七十兩。木商陳立宇証。以上官吏或依倚爲奸,或盤踞肆虐。莫大者河政竟作可居之竒,莫苦者河夫反同几上之肉。雖么微賤不足以辱白簡,而病民妨河所關實鉅,誠不容不從重究擬,以釐夙弊而儆積偷者也。除臣一面檄行淮海道收禁究審外,相應具疏題叅。伏乞勅下該撫、按將郝異彦革職提問,並廳蠧楊世芳等一并追擬施行。
順治十五年十二月十七日題,十六年正月十二日奉旨:『郝異彦,着革了職。并本內有名蠧犯,着該撫按提問,追擬具奏。該部知道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兩河利害甚鉅,脩防物力維艱,謹就見行事例酌議增損,以襄重計,以禆實政事。竊照黄河建瓴萬里,及入河南以下土壤既鬆,群流奔滙,泛溢之害,無代無之。元以前河猶從北入海,其間議塞、議防,官窮於智計,民困於徴徭者,載在史册,難以縷數。迨至前明,用河資運,夫有歲編,銀有額設,戒毖之法,非不周也。乃二百餘年之間,被大害、興大役者猶至五十餘。見當時所稱治水能臣,如徐有貞塞張秋,役夫五萬八千;劉大夏塞荆隆口,用軍民夫十二萬餘;潘季馴先後行河,役夫俱至八九萬。甚至曾如春、曹時聘蒙墻之役,連年役夫,俱以三十萬計。所請帑金,亦復不資。河之悍激湍流,未易以人力勝,葢其性然也。
我朝因明之舊,數百萬京儲仰給東南。黄河自滎澤以至山陽,南北兩岸垂四千里,苟蟻穴不戒,漕且中斷。則凡所以籌河者,豈能與前明有異?
臣自蒙恩受事,稽之故籍,問之水濱。前明經營遺蹟數十年來,廢弛已甚。如太行遥堤政,宋任伯甫所謂寛立隄防、約攔水勢者,治河要策,無以出此,而竟以工鉅帑詘議寢。至于運河自通惠至董口、清口,至江共計二千餘里,防淤、防淺,舊時規制,僅存十五。以臣職掌論之,何事不宜修復?然今者司農告匱,民力凋敝,無論舉嬴未易,即斤斤歲修常例,河帑缺額,漸苦捉襟。臣早夜焦思,實有不能一刻即寧者。爲今之計,亦惟是內酌盈虚,外權緩急,隨時補苴,期不失爲治標之策而已。除應有急修工程,俟司道勘報,容臣酌議具題外,今據見行事例有宜稍加損益,以禆河政萬分一者,共得十事。一曰陳明河南夫役。一曰酌議淮工夫役。一曰查議通惠河工。一曰特議建設柳園。一曰嚴剔河工弊端。一曰釐覈曠盡銀兩。一曰慎重河工職守。一曰申明河官專責。一曰申明激勸大典。一曰酌議撥補夫食。各爲一疏,仰請睿鑒。如果臣言可採,伏乞勅部議覆,行臣遵奉施行。至各疏內,事關條議,不無字多逾格,統祈鑒宥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六日奉旨:『工部知道。』
題爲陳明河南夫役事。竊照黄河經由河南地界,南岸自滎澤縣堤界起,至虞城縣界止,計六百四十里。北岸自武(涉)〔陟〕縣堤界起,至考城縣界止,計三百四十餘里。山東之境,僅北岸歷曹、單二縣,計二百里。每歲修守固有成例,但查曹、單額設夫數除裁减抽兵外,尚有徭夫一千三百零八名,看堤舖夫一百八十六名。河南開、歸等府止見在堡夫八百餘名,臣檄查該省河屬舊籍皆已散失無攷,僅檢得前河臣翁大立疏草內開河南黄河夫役每年五百里內,七十三州縣編做工河夫一萬五千七百六十二名半,每名做工三個月,工食銀三兩,共計工食銀四萬七千二百八十七兩五錢。五百里外,三十五州縣編徴銀河夫一萬一千六十一名,每名徴銀三兩,共計銀三萬三千一百八十三兩,聽候辦料及僱夫支用。若臨河二十六州縣,又於均徭內編僉堡夫一千一百五十七名看守堤壩船厰等役,每名工食銀一十二兩,共計銀一萬三千八十四兩。又檢得前河臣潘季馴《河防書》內開:河南、山東自遥堤成後,無復衝決者,夫力多也。今徐北至單縣界,見脩堤壩長一百五十餘里,而夫役止七百餘名,是每里僅四五名耳,其何能濟?夫以百餘里之堤,猶以七百名爲少,河南兩堤所云夫多者,又可類推矣。隆、萬年間,該省歲修夫數大概如此,不知何時更變。五百里內亦止一例徴銀,計通省歲額共八萬八千餘兩。
本朝來除荒缺額不及三萬,此外止察出新增銀一千有奇,河工歲修仍沿明季之制,每年估計凖工鳩夫,計夫給食。堤工以土方論,埽工以日期論。在官曰『募』,其實在民不得不計畆而派。總以河夫之役倍苦,日給之食本亷,若憑空號召,縱懸金市門,誰則肯應?若欲槩從民間平價,則河帑雖裕,勢亦不敷。據萬曆時《黄河全書》內河臣劉士忠有云『貧者不肯應募,富者論地派夫』,即翁大立疏內既稱河夫每名工食銀三兩,而亦不免曰編者。是募夫之法又必兼派而行,不特今時爲然也。
若以黄河已決爲有事,歲修爲安瀾,衡量夫數則前河臣曾如春、曹時聘蒙墻之役,兩請帑金至二百萬,用夫三十萬者,一決口也。去歲雷家集、柴溝、姚家蕩用夫不過數百名者,亦一決口也。由前言之則積數十年歲修而有餘,由後言之則苐較歲修一工且不足,是又未可執一而論。即所云『安瀾』之義,正以爲河本湍激,未至横流,謂之曰『安』。然其湍激之性,固無分於已決、未決也。伏秋之漲,數里之岸,呼吸而至。一當掃灣迎溜之所,非埽護之,縱有重障,如穿縞葭,其防之也。一里之堤,非三萬餘工不成。高一丈,長十丈之埽,非千人、數百人不任推挽。今歲之堤,歷再歲而風雨之所淋,卸車道獾穴之所毁蝕,高者已卑,厚者已薄。加以濁流無定,倐南倐北,縷堤不支。棄而守月,月堤之內不得不又議土工。是故,朝廷設官無不以愛民節財爲職,獨治河一事,以勞民者保民,費財者經國。歲修之制,載在勅書。豈不欲與民休息哉?河之所在,勢固無如何耳。見在河南夫數,屢經諸臣條陳,未免以夫多爲疑。臣惟該省瘡痍,雖經新復,洪流寧異昔時?今雖不必遠照隆萬舊例,若徒一意减縮,勢必馴致坐斃之患。
案查臣於去年十一月內題覆河南按臣李及秀河夫之徴派當更一疏,據司道府廳僉議通省夫數,已經部覆,行臣會同河南撫臣覆議,奉有俞旨。但臣職掌所關,河道情形,得於目擊。夫役規則,亦屬司存。任其責而不究事體原委,與事體有干典守而緘默不以入告,皆溺職也。除前疏容臣會同河南撫臣賈漢復覆議具題,另候部覆外,所有河道夫役事宜,覆議疏內,不便僃述,謹特專疏陳明。伏乞睿鑒,勅部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六日奉旨:『工部議奏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酌議淮工夫役事。竊照江、淮、河、濟謂之四瀆,自明迄今,挽河資運,會淮注海,是以一淮而受兩瀆之全。故桃源之上,但一黄河爲害。清河之下,內則淮、湖宣洩維艱,外則黄、淮相濟爲暴,每遇泛濫,其患尤烈。查得前代《南河志》《河防一覽》內載淮揚一帶,自平江伯陳瑄經理之後,萬曆三年河決崔鎮而北,淮決高堰而東,運道梗阻,民生昬墊。特遣河臣潘季馴大行葺理,請帑六十萬金,分委管工自司道而下,共一百八十餘員,徴調傜募等夫八萬名,經營數載,兩河之流始還故道。未幾,而十四年外河范家口、天妃壩又以決溢告矣。二十一年以後,商堰、裏河連歲報決,河臣楊一魁又有分黄導淮減水各閘等工。天啓元年,高堰並裏、外兩河一時共決十餘處。自後漫決,時有難以悉述。計今距潘季馴時,又將七十餘載,如淮湖高堰、外河南岸、柳浦灣堤、桃清兩岸遥堤、崔鎮四減水壩,日漸月累,風雨剥蝕,廢弛過半。即楊一魁所開分水黄壩新河,亦久淤塞。
本朝來河決上流,南河頼以無事。自順治十三年,全黄歸故之後,去歲水患已見端倪矣。夫疇昔之戒毖甚周,猶不免昏墊之害。今日之河、淮如故,乃欲安敝壞之餘,其萬萬無幸,固不待智者而知也。但欲議工作,須先計錢糧。頃者司農告匱,搜括爲難,無論請太府之金,爲未雨之策,未敢輕出。而歲額河銀昔時二十有七萬,本朝除荒、缺額、裁減、歸併,僅十七萬有竒。又於此內撥出九千餘兩,解司充餉。加之,通惠河道從不取給河帑者,連年撥解,動至數萬,常例歲修已不勝捉襟露肘之苦矣。
臣去歲在淮,即與司道多方商榷,雖不能如前人大舉,若高堰塌卸,損動石堤,不下數里,五險埽工,太行老堤三工,似皆難緩。五險遥堤、宫家營引河,尚在勘議。
查得蘇建堤工在前明時民修、官修,屢經更變。我朝初年,猶官出料物,山陽、高郵、寶應、興化、泰州、鹽城、泰興七州縣協濟人夫,赴工修築,河帑所費亦自無幾。自順治九年,該省按臣有題改之議,始設募夫,歲計工食銀一萬四千四百兩,勘估料物不在此數。至于太行老堤,民築民修,司道報文確確可據。良以前明河帑之設,總爲運道起見。山清黄河南岸自草灣以下,關民生爲多,關運道爲少,朝廷爲民賦計,百姓固亦自爲身家計也。國家愛養民力,損上益下,恩非不渥。然今者帑詘工繁,使盡照估計支給河銀,則黄、運兩河各數千里,顧此失彼。萬一運道梗阻,所憂又恐不止淮揚一隅耳。爲今之計,除五險埽工照舊募夫,仍以餘力幫堤高堰石工,酌量估計。其太行老堤,似應仍責山陽莊民。若更有應舉工程,時迫夫少,山陽獨立難支,合無暫派下流七州縣民夫,分工報竣,或照舊自修,或酌給食米。事關地方力役,除臣見在移咨漕撫臣亢得時會議,按臣俟入境日移會外,但恐光隂如駛,轉盻桃花水汛。容臣議確具題,一面通行司道,起派儧做。庻國計民生可恃無虞,而運道河帑亦頼以兼濟矣。相應具題。伏乞睿鑒,勅部議覆、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五日奉旨:『工部議奏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查議通惠河工事。據通惠河分司盛治、通密道杜漺會詳,蒙臣憲牌,爲酌定畫一,經久之策,以重河防事。查河防諸書,通惠河道浮沙峻水,多淺易衝。是以前明於所屬州縣設有額夫,每歲夏月挑淺,春月築堤。此外止將本司河銀辦積樁草,不聞頻頻估計别請錢糧。本部院衙門從未經管,原無案卷可稽。但查本朝九年以前額夫濬築之外,亦不聞别有估計。九年以後,歲甚一歲,而動支錢糧,始行總河衙門補解。今經部議,歸併本部院,於河銀內通融支發。合計通屬目今錢糧已减除昔年之半,此項工程反增益。先年所無,勢有必窮,安得不徹底計議,以圖經久?合行查議爲此牌,仰通惠河分司照牌事理。
即便會同通密道,查前明每歲修濬,某年某年止用額夫修築,某年某年曾經估計,做何工程,動銀若干作何支給。見今地畆圈估州縣僉派額夫給發工食與前是否相同,河道原與向時無殊,工程何以頓增數倍?自後作何整頓,可使費省工堅,錢糧可繼,糧運不阻,可以永遠通行。逐一查議妥確,會詳報院,以憑酌奪。毋得含糊塞責,取咎未便等因到司道。蒙此,隨即公同會議,間復移覇州道併議去後,未准會覆。今又蒙本部院憲檄,爲二催酌定晝一經久之筞以重河防事,催同前因,不便再緩。
該本司道會查看得前明修濬並無估計,動支銀兩,皆州縣衞所額設。人夫而爲役,不足則從便調集軍民夫以繼之。今則衞所夫裁,軍民夫不聽調,僅州縣額夫而已。濬淺猶不足,築堤更所難。是以前差通惠河始有題留新河夫銀與葦漁課銀,新舊合計八千餘兩,總名歲修,以資一年濬築,未常稱匱。
自九年以後,連年洪水爲害,水勢瀰漫,動則溢(漕)〔槽〕一二尺,遍地汪洋,決堤殺稼,漂没糧艘,灾生叵測。非特通惠爲然,即覇、薊兩道屬邑數百年老堤盡爲衝決,估修動四部錢糧數萬計,此皆昔之所未見、未聞,而近年斯疊告者也。今通惠一堤之潰,動則數百丈尺,用則數千餘金,工費盈縮懸殊,端啓于此。
若今歲本司道蒞任來發水不甚洶湧,則堤岸即無甚衝決,錢糧亦無甚用度,撥濟即無所復煩矣。蒙本部院以經久之圖酌議,除見在修築并行廳縣復估者無容再議。嗣後,沿河堤岸稍有殘缺可虞者,責令廳印河官不時查勘,工小者乗額夫挑濬之隙,詳請調撥,及時修補。如夫力不敷,動支歲修。一面報估,一面興築,免致盪漾。寛闊工完,覈實准與報銷。遇伏水泛漲之時,仍責印河官撥派額夫,晝夜看守,遇急搶救。違慢疎誤,罪坐廳縣官。若口岸走洩,水利有碍漕運者,始詳估歲修築塞。如係漫水,于漕運無碍,止渰滿漢地土者,印河官查明申報司道,仍力爲風勸。凡有地土于此,各令照地派夫,併力幫修。庻沿河一帶係民産者,人自爲守。關漕運者,官各爲衛。則公帑可省,而河防永固。從此,工程歲修可支,不煩别請。要在題明嚴飭,或亦永遠可行之一策耳。司道會議僉同不知有當于經久之計否?擬合呈詳等因到臣。
該臣看得通惠運道二百餘里,水峻易衝,流沙易阻,故前明設有州縣額夫八百三十名,于條編內日給工食銀三分有零。通州等衞軍夫八百零一名,於月米屯地內支給工食。自二月上工,九月終止。辦料則有樁草、柳栽兩項,不足則動新河夫銀,共約計銀三千餘兩。每年濬淺、築堤、夫料之數取給於此,未嘗稱詘,歲終彚報。臣衙門一爲奏繳,無所事詳估撥解也。
本朝來樁草、柳栽、新河夫銀、存留該差如故,州縣額夫因地畆圈佔,條編不足,派真定等府州縣,協解抵補。軍衛裁革,額夫無出,議撥葦魚課銀五千餘兩充數。
九年以前,照例歲修,亦未經别有撥濟。九年以後,屢有工費,俱行河帑補遷。緣該屬地佔民稀,募夫日給銀八分,較之别屬派募民自貼費者價值加倍。去歲遂估至數萬金,黄、運數千里均屬朝廷運道。以黄河較之,利害不啻萬萬,帑詘費增,顧此失彼,在所不免。况新經部議,歸併臣衙門,責成該屬管理,敢不計議萬全,以圖經久。
臣惟運河與黄河之變遷不常者不同,該屬料銀及州縣額夫較前明既無所缺。既衛夫被裁,募價稍昂,見有葦、漁課銀一項,若能通融節省,諒不過增益數千金,已滿衛夫之額。據該司回稱,亦云從此歲修可支,不煩别請,此固非懸斷之説也。但臣所屬河道,南北延長,勢不能親履通州閲視,萬一詳估數多,不從則往返稽延,或恐貽誤。從之,則爲浮爲實,臣且難信,又無論捉襟之必不能應也。
查該司以前歲報册估計土方,俱係募夫。其州縣額夫八百三十名,雖曰濬淺,豈八個月內日日淺阻,不暇他顧?不然則既領協銀幫修守護,亦皆額夫分內事也。總之道印等官秦越河政,分司催呼不靈,逃曠居多,虚名無實耳。臣前准部咨已經部議,行臣嚴責管河司道各官,題估修防,奉有俞旨,合無定議。除該司項下額夫錢糧外,臣每歲於河道銀內撥解六千兩,司道責成廳印等官,嚴督額夫挑濬、修築,應估工程,據實估計。印官領銀集夫辦料,司道親行查勘,工竣報銷。推諉誤事,照例題叅。每年節省,仍貯司庫,以僃通融支用,毋致浮冒多估。另請借解若係地土漫水,無關漕運者,例不輕動河銀,應聽地方有司竭力風勸,照地幫修。庻黄、運兩河不致偏枯,而臣亦得免于束手矣。如果臣言不謬,伏乞睿鑒勅部議覆,
嚴飭司道廳印等官一體遵奉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十二日奉旨:『工部議奏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特議建設柳園事。竊照黄河悍激湍流,勢若奔馬,禦險塞決,非埽罔功。每捲一埽,用柳動以千百束計,千里長堤歲用柳料數且不貲。况伏秋河勢陡變,埽料在手,咄嗟之頃轉危爲安,可以免塞決之費。即萬一有決,埽料在手,旋決旋塞,不致正流且淤,旁口日豁,可以免塞大決之費。故必使生植之數常有餘于採辦之數,然後可以源源相繼。不然而樹藝不廣,猝然有急,無術點金。縱有不(渴)〔竭〕之金錢,無窮之人力,亦不免束手坐困耳。觀於瓠子之歌有云『河伯許兮薪不屬』,是可見栽柳一事,竹頭木屑,似乎細,而其實乃治河者之第一義也。
案查前河臣楊方興暨臣前後題請責成印官各於河干按汛栽柳,分别多寡,照例勸懲。俱經部覆,奉有俞旨。一年以來,報栽無幾。除臣再行嚴飭外,惟是黄河一帶遼遠偏僻,夫役偷安,澆灌難遍,臣等亦未能遍覆長堤,爲虚、爲實,尚未可知。臣竊以爲尤宜責令黄河經行各州縣印官,於瀕河處所各置柳園數區,或取之荒地,或就近民田量給官價。每園安置徭堡夫數名,布種澆灌,既便責成。而道廳等亦可以親詣稽察,秋冬騐明,行以勸懲之例。將見數年之後遍地成林,不但有濟河工,而河帑亦可少節,民力亦可少甦矣。
再照官給柳價,每束五分。雖不爲少,但一工用柳多至數萬,既非市販之物,又重以轉運之難,斷非一二人所能辦。故屢經部覆,照例令印官責成里甲均採、均運。奉旨通行已久,今惟嚴行申飭,照地均買。有柳之家,聽其轉售。如有包攬、掯索、扣尅、准折等弊,司道等官力行揭報到臣,以憑叅究,毋狥毋縱。河道民生兼濬之策,無以易此。如果臣言可採,伏乞勅部議覆、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三日奉旨:『該部議奏。』
总河臣朱之锡題爲嚴剔河工弊端事。臣惟天下之事,一事立則一弊生,錢穀有錢穀之弊,刑名有刑名之弊,河工大矣,豈能獨無?要在有犯必懲,而斷不能因去弊之故輙議變法,併以誤河,如語所云因噎廢食也。臣歷任一載,詳加體訪,約有數端。一曰工程。有石工,有土工,有埽工,有樁笆工。工力不到,法式非宜,一弊也。料物虚浮,徙事粉餙,一弊也。一曰器具。有方船、活閘、刮板、戽斗、鐡鏟、鐡钁、布、竹筐、鐡舀、杏葉杓、鐡簸箕、五齒鐡扒、鐡杵、木夯、石硪、雲梯等項。儲備不預,徒手莫施,一弊也。製作潦草不堪適用,一弊也。之二者是皆誤工者也。一曰夫役。有厰夫、堡夫、溜夫、堤夫、泉夫、閘夫、淺夫、舖夫,或食條編,或食河銀,有募夫食,估計河銀。尅减工食,一弊也。奸豪包佔,一弊也。賣富僉貧,一弊也。賄鬻私逃,一弊也。一曰料物。有樁木、柳梢、甎石、草柴、蘆、灰鐡、穤米、桐油等項。交收掯索,一弊也。扣减價值,一弊也。折乾肥私,一弊也。盗用官物,一弊也。之二者是皆誤工而兼以病民者也。然有在官、在衙蠧地棍之不同,除屢經禁飭外,臣以爲在官者宜責司道府廳互相覺察,據實報臣,以憑題叅,不得曰河道不預我事,故行推諉。如隱諱不報,别有發覺,即查歲終原開賢否,各官中間考語如有大相悖謬者,治以狥庇之罪。在衙蠧地棍者一如蠧訪之例,責成各屬推官不時開報。重者題叅,輕者究治。一歲之內全無察報,註以劣考。庻奸弊可除,而河工克濟,是則勞民費財中撙節撫恤之一道也。如果臣言不謬,伏乞勅部議覆,行臣遵奉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七日奉旨:『這所奏河工弊端,着詳議具奏。工部知道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釐覆曠盡銀兩事。竊照額設人夫,或司挑濬,或司啟閉,或築堤,推埽泅水於狂風大雪之時,負土於炎日飛塵之下,天下力役之苦,未有甚於此者。日給工食銀三分,一人之口尚不能糊,終年力作,即間有休暇,亦免與追曠,以示優恤,未爲不可。但人情玩愒,勤少怠多,使逃曠而坐享禀餼之人,則勤者徒勞,怠者自逸,反非所以示鼓舞也。故每年有曠盡一項,前河臣楊方興題請隨歲報册奏繳,於河工內動支開銷,奉旨遵行在案。
然臣猶竊有慮者,黄、運兩河延長遼遠,萬一不肖官吏秦越河道,或那解别項,或侵入私囊,臣問之則曰做工夫,問之則曰扣曠。煢煢小民無由控訴,當此河帑空虚之日,而使有用金錢民損而官不受其益,誠可惜也。除臣嚴加體訪得實,即行指叅外,但懲之於後不若嚴之於先,臣請自今爲始,責令各管河廳官置立循環,每幅首行書某州縣額夫若干名,工食若干。中界爲三十格,每日一格,內書夫幾名,某所做工,有無逃曠。後行書應扣曠盡總數,工多曠少,曠少工多。每月造送司道,查明有無實工,具文轉報。歲終仍將所屬扣過銀數如歲修例,造册二本到臣。臣將原册一存衙門稽查,一報工部。至於天時陰雨,非關規避,允宜免扣,節勞示勸。再照此項原係給過銀內扣出,自無拖欠在民之理。州縣印官季終即行起解河庫。如有歲終不完者,非係那借,即是侵欺,容臣查明題叅。不惟可以少裨河帑,而工程亦不敢虚餙誤事矣。如果臣言不謬,伏乞勑部議覆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六日奉旨:『工部議奏。』
总督河道朱之锡題爲申明河官專責事。竊惟天下之事,刑名錢穀,皆可以理斷臆決,文移辦治。獨河道一事,非足到眼到,則形勢之委曲,工程之堅瑕,鮮不有錯施而誤事者。查先臣潘季馴修築淮工,調委附近司道八員分管,且申飭各官總有應理公務,止許工上幹辦。此可見經理河事,斷非身親不可,而况乎分內職業,又何暇舍己而耘人也。况運河當旱涸之際,黄流在暴漲之時,一二河官遠者所轄,不下千里,州縣佐貳汛內河道,亦不下百里,刻刻往來,尚不免顧此失彼。若更有他營,豈能無誤?
案查前河臣楊方興題請申飭河官不許别委,已經奉有俞旨。但事久易弛,上司差遣,必係急事,河官自恐取罪,勢又不敢强辭,甚至有寜誤本職而黽勉從事者。河漕關係甚重,誠不得不逆爲過計。仰請天語特賜申飭,若河官奉委,即自行具報到臣。庶萬一因之貽誤,責有所歸。河官不報,即坐以營求差委之罪。
又照按臣考察,事關大典,豈容苟免?但恐值河道多故,時郡城相距河干道路必遠。若河官不在,竟以修防付之老人夫役,臨流頓足,何濟於事?合無容令該轄同事道府,代爲申明,俟河事稍定,准赴補考,庶責成耑而河防得以有恃矣。如果臣言不謬,伏乞睿鑒,勑部議覆施行。
順治十六年正月初八日題,二月初五日奉旨:『該部議奏。』